知府同知下意识地讲肖重抛来的东西接拿在手上,赫然是个做工粗糙的小令牌,上面刻写的字歪歪扭扭,如同鬼画符一般,让人看不懂。
“这是何物?”
知府同知晃了晃手里的木牌,面露疑惑之色地朝肖重质问道。
肖重微微一笑:“此乃围攻舵县的匪头之一,银刀老六的帮牌。”
知府同知闻言,面容顿时扭曲,如同见鬼了一般的想要将手中的令牌撒开。
然而肖重的速度比他更快,直接抬手翻出手弩朝着他扣动扳机。
只听得嘣的一声弩弦迸发声,一道筷子粗细的弩矢随着噗嗤一声贯穿了知府同知的咽喉。
瞬间,黑红的鲜血便从他的口腔中翻涌而出。
他的双目瞪得大大,嘴里不断地发出咯咯的声响,眼中满是惊惧和悔恨,最后跪地而亡。
他手中的圆圆的令牌也随之脱手而出,朝着后方的人群中滚去,众人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左右避开。
“你这是在干什么!”
此刻的廖知府惊怒交加地指着肖重。
他万万没想到肖重竟然会如此突兀地出手射杀知府同知,面色都变得煞白起来。
这可是一名佐贰官啊,濂化府衙的二把手,堂堂正五品要员,竟这么草率地为一县衙典史给射杀了。
纵观大夏历朝历代,都未曾出现这般的情形。
不仅仅是廖知府,肖重的雷霆手段已是震慑了其余众多府官和大户家主们,令得他们脸上那刚刚升起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弭无形。
面对廖知府的质问,肖重只是带着微笑,不疾不徐的给手弩张弦达弩。
“濂化府知府同知暗通匪头银刀老六,罪证确凿,已是伏诛。”
说罢,他抬手将弩口瞄准了廖知府。
廖知府见状面色陡然一变,迅疾的退后两步躲入了人群中。
这群人面对肖重的弩口畏惧无比,不停的推搡着往后涌去。
唯有那黄家主是一脸愤慨之色的站了出来:“这分明是颠倒是非,污蔑人的清白!”
“老夫便不信了,在这濂化府还能有人只手遮天!”
旋即他将视线投向郑巡按,阴测测道:“郑大人,你可知再进一步,可就彻底得罪了濂化府豪族!”
“到了那时,濂化府会发生什么事你可知晓!”
郑巡按闻言也是巍然沉默,朝肖重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他也没料到肖重竟然会突然出手射杀了堂堂一个正五品的知府同知。
若说事情本来还有缓和的余地,那么眼下已被肖重亲手送上了绝地。
面对郑巡按那不解的视线,肖重徐徐摇头道:“眼下濂化府早已是病入膏肓,几如绝症,当需果断下猛药。”
“若投鼠忌器而委身这些贪官污吏,大户人家,只会被制衡,自缚手脚,又如何能解濂化府的匪患?”
说罢肖重朝郑巡按拱了拱手:“望大人宽恕下官狂言。”
“下官私以为,要解濂化府之困境,非是不杀个血流成河,人头滚滚不能解!”
“为了濂化府百姓能有一线生机,这些人,一个都不能留!”
听闻肖重这满含杀意的话语,郑巡按的面色都为之一震。
后面的黄家主闻言,却是出声不屑道:“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也妄言动辄论诛大户,你可知晓我等在濂化府势力至深犹胜官府!你拿什么抗衡我等!”
“只要今日我等死在这濂化府城,明日各县都会举兵起事,顷刻间便可拉起数万之众,这等大责,你敢担吗!”
黄家主傲然朗声道:“我等才是濂化府之根基!动了我们,便无异于掘濂化府的根!”
然而面对他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语,肖重仅仅是冷眼瞥视他一眼,冷声道。
“大言不惭的老东西!”
“本典史只说一遍,这天下的根基是百姓,不是你们几家几姓!”
说罢,他朝郑巡按拱手道:“大户尾大不掉,迟早会生祸患。”
“大人若高高拿起,轻轻放下,日后受苦受难的还是濂化府的百姓,倒不如借此乱时之机,杀出个朗朗乾坤!”
肖重双目中的铮铮杀机璀璨夺目,惊得郑巡按都不由得动容。
此刻众多大户和府官看向肖重的眼神都带上了深深的忌惮和恐惧。
廖知府更是躲在人群中朗声道:“郑巡按莫要为小人所蒙蔽啊,今日我等若殒命,濂化府上下只会雪上加霜。”
“倒不如郑巡按令人拿下这狂徒以示诚意,我等必然率众配合郑巡按,镇压濂化府乱象如何?”
“到了那时,郑大人便可向朝廷邀功,前程似锦啊!”
然而郑巡按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,目光幽深地盯着肖重,许久后才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事关重大,本官不能动他们。”
那些府官大户们听闻,顿时长松了一口气,以为郑巡按终究是为了前程向他们妥协了,脸上皆是露出轻松之色。
而廖知府黄家主等人的面色下则是掠过几分寒光,若非眼下形势比人强,他们又何须低三下四地一退再退。
“今日过后,这濂化府容不下那姓郑的!”
廖知府站在黄家主身畔低声道,语气中满是恨意。
而黄家主则是死死的盯着肖重,冷声道:“此子也不可留!”
然而站在郑巡按身前的肖重听着同样的话,但听出的东西却与那些府官大户们的截然不同。
他朝郑巡按笑道:“即然巡按大人慈悲为怀,那这个恶人便由肖某一力当之吧。”
说罢,他直接转身朝着那群府官大户走去,手中更是徐徐抽刀出鞘。
那些本来还一副劫后余生而庆幸不已的府官大户见状,皆是面露惊惧之色。
“你要干什么,我等是朝廷命官,你要造反不成!”
通判色厉内荏的厉声呵斥道。
然而肖重却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,直接抬手一弩将他射倒。
瞬间,气氛都变得死寂了起来,所有人都瞳孔都不自主的放大,里面满是恐惧。
“便由肖某送诸位大人一程吧。”
肖重横刀在前,咧开森森白牙,冰冷的眼神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羔羊。